2018年7月30日 星期一

楊書健﹕出版房託新書後的感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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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明報專訊】筆者今年出版了一本討論房託策略的新書《這些房託值得買》,因此書展連續幾天都在會場內流連。單憑感覺,今年的人流比去年旺。當然,不少朋友入場,主要目標是明星寫真集或小孩的課外習作。我在場內就跟兒子看到了一對父母買了一整個行李箱的習作。我跟兒子說:「看吧,你入場就買了套魔術套裝;人家就買了那麼多習作,也許我們都應該多買一些。」聽罷,我兒子立即想拉我離場,看得連那位爸爸也偷笑。
不過,書展商業化,可能是「必要之惡」。筆者記得英文文學老師介紹莎士比亞劇作的時候,說過當時話劇是流行文化。劇場都在城巿的娛樂區,旁邊就是鬥熊場。所以老師建議,對於書中部分細節,不要太鑽牛角尖,因為那些細節可能只是為了收視而寫,吸引年輕人放棄看鬥熊,而選擇看他寫的戲。
創辦《明報》的金庸先生,撰寫武俠小說也非純粹為了立言,而是當日發展報章的壓艙石。所以文藝創作,最難莫過於在忠於自己和滿足巿場之間平衡。筆者最根本的訓練是分析員,所以覺得巿場主導並非壞事,總比作品乏人問津,單在圖書館封塵有用。
不過文化界最大的考驗,可能還是來自科技挑戰。畢竟,人類有紀錄的文明幾千年,印刷術卻在500年前才發明。書本變成普羅大眾消費品,更是近一二百年教育漸漸普及之後的事。近十年的電腦科技,大規模降低了影音傳播的成本,其實淘汰了某些書種,例如想煮某一道菜,最快的方法是在網上找影片,這比找書所需時間更短,而且間中煮不出來,亦可反覆觀看,往往可以找到老師沒說出來的要點,這是普及書籍做不到的功用。
科技普及知識 書籍功能改變
當然,到了深入研究之時,亦需要細讀理論。這是書本的強項,例如我亦會間中重新拜讀法國藍帶國際學院的教科書以吸收理論。可見書本另一個重點是長遠記載知識。但是二戰之後,幾十年來以書本提供娛樂和普及知識,可能慢慢會被互聯網取代。書本的責任就回歸到記錄理論,傳承知識。歷代東亞、中東,以至歐洲都有皇家圖書館,就是一例。
不過這並非說作者應該跑回象牙塔之中。例如筆者發現,每周在報章撰文是個好機會,沉澱整個星期所發生的事情。寫出來的固然成為了我的資產,就算沒寫出來的,因為思考過,所以就算客戶問起亦會有個稍為像樣的答案。
文化事業發展 或回歸演講為主
一整本書籍亦一樣。獲邀寫書,當然是有出版社覺得自己對某一方面有足夠的知識,但是寫完6萬字之後,整套理論就更通順。將之化成半小時的分享會、一小時的持續進修講座、甚至3小時的大學客席講座,亦覺得更有質感。聽眾之後再買書,因為聽過了現場或錄音演講,看書亦更有效率。
在書籍普及之前,知識傳承主要靠口耳相傳。中華民族幾套經典小說都是由說書筆記發展出來,就是例子。也許,重新以演講為主,書本為輔,才是文化業繼續發展的方向。今年書展不少攤位都舉行各種分享會,一改以往只有著名作家獲邀在會議室演講的狀况。這令所有作者都不再躲在冷冰冰的文字後面,長遠而言也許是黎明之兆。
安泓投資總監
[楊書健 泓觀亞太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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